“头好痛啊……睡眠不足果然是大敌。”揉着脑袋，苏醒迈着僵尸一样的步子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卫生间。
苏醒抬起头，在镜子中映出的是一张消瘦而又颓废的脸，布满胡茬，双眼凹陷，脸色苍白，比起曾经漂亮的伪娘脸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真是令人生厌。”随手敲了敲镜子，苏醒有些不满地念叨了一句。但是很遗憾，镜子里的那个生物就是他，一个已经19岁的他，一个曾作为佣兵在战场上活跃了数年便因伤退役的他，一个愚不可及却又坚守着无聊正义的他。
匆匆洗漱后，苏醒走下楼梯，迎面而来的漂亮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14岁的妹妹苏源。
“啊，哥哥，我做好早餐了呢，赶快来吃吧。”妹妹的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冲着苏醒挥了挥手中的锅铲。
“嗯。”随口应了一声，苏醒跟着妹妹走下楼梯。苏源的双马尾随着她的步伐一上一下地抖动着，看起来十分有爱。
“多么令人沉醉啊……她的笑容，她的身姿，她的一切……我这个废柴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守护她呢。”看着妹妹充满活力的背影，苏醒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虽然声音很轻，但苏醒的感慨还是被苏源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嘛，明明只比我大了五岁，却搞得像个大叔一样，你就不能挺直腰板吗？胡子有好好刮过吗？脸有好好洗过吗？能不能别再为了打个gal就熬到半夜？真不让人省心。”
看着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炸毛开启了说教模式的妹妹，苏醒无奈地捂住了额头，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他只好用出了转移话题的招数。
“今天双休日了呢……你不是要去逛街吗？抓紧时间吃饭吧，不然人可就太多了，挤来挤去也很麻烦呢。”赶紧上前一步抓住了妹妹柔若无骨的小手，苏醒拉着妹妹快步朝餐桌走去。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啊？！”“先、先吃饭……”嗯，多么美好的日常。苏醒这样想着，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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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三楼的图书音像区，苏醒随意地翻着手中的杂志。不远处的日用品区，苏源正在挑选清洁用具之类的东西。一大早人并不算太多，一切都显得无比祥和，直到楼下传来的枪声打破了这一切。
看着身边的人面面相觑，苏醒暗叫不好，一把拉起仍不知所措的妹妹就冲向了仓库。这时，几个黑袍人端着MP5从楼梯冲了上来，为首那人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梭子子弹，大喊道：“你们现在被劫持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老实呆着不要乱动！不然老子赏他几颗花生米！”
人群骤然骚动起来，两个中年女性似乎没能接受这一切，尖叫着朝后跑去。可迎接她们的是无情的弹雨，下一秒，两具被冲锋枪打得千疮百孔的尸体就跌落在地。
趁着混乱，苏醒熟练地摸出小型开锁器拧开了仓库门的锁，松开了拉着妹妹的手，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把她推了进去。顺手关上了仓库的门，苏醒抽出了腰间别的M9刺刀，悄悄地躲在了货架后面。
这时，三楼的工作人员和顾客基本都被聚集在了楼梯口，老老实实地抱头蹲着一动不动。旁边的几具尸体已经让人们明白了妄图反抗的下场。那四个黑袍人则分散开来，两个留在原地看守人质，两个向货架走来，似乎是要搜寻漏网之鱼。
“咣当！”苏醒看两人已经离看守人质的匪徒拉开了一段距离，随手抄起身边的一个瓶子丢了出去。趁两人回头走来时，苏醒悄悄地挪动了位置。正当两人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的时候，苏醒动了。
迅猛无比地一个手刀击中离自己比较近的那个匪徒的颈动脉，把他敲晕后苏醒对着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白痴丢出了手中的刺刀。刺刀顺利地割开了脆弱的喉咙，卡在了颈椎上。那个匪徒捂着脖子，张着嘴似乎想要喊叫，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流声。那一把刺刀已经完全豁开了他的气管和颈动脉。在苏醒冷漠的眼神中，那个匪徒捂着脖子在喷涌的鲜血中倒下了。
扇醒了那个被敲晕的家伙，苏醒把刺刀架在了那人脖子上。看了看旁边血泊中的同伙，这个匪徒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交代了一切。
了解到原委的苏醒在暗自为自己抓到了敌人中为数不多的软骨头而庆幸的同时，干净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楼下还有十二人，这帮家伙在商场一楼的承重柱上安放了足够炸平这栋楼的炸药，劫持这个小商场的目的似乎是为了要挟政府满足他们的要求……”整理了一下所得情报，苏醒换上了那人身上的黑袍。
伪装成敌人的苏醒捡起了身边丢着的MP5冲锋枪，从货架后面向那两个看守人质的匪徒走去。“小李？你们搜索完了吗？大刘人呢？”楼梯口的两个家伙看到了苏醒，远远地喊道。
“那白痴去上厕所了！我没发现有别人！”说着，苏醒拉了拉头上的兜帽，继续向前走着，手里的MP5悄悄地抬了起来。
“你的枪举着干嘛？”对面一个匪徒惊诧地问道。苏醒没有理会，只是扣动了扳机。对面的两人虽然有所怀疑，但也没料到苏醒会突然发难，因此犹疑了片刻。可就这一秒，就让他们永远失去了反击的机会。被迎面飞来的子弹打中了头部，两人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Clear，剩余10人。”熟练地换了个弹夹，苏醒在尸体上摸索了一圈，拿到了一个对讲机和一支伯莱塔M92F，姑且算是意外之喜吧。
制止了因劫后余生而激动得不能自已的人们冲下楼去的想法后，苏醒简单地安抚了一下人们，把歹徒遗留的**分发下去，并叮嘱他们不要乱跑。请一位大妈代为照顾苏源后，苏醒端着MP5向楼下走去。
刚走下楼去，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迎面走了过来。“你是大刘那一组的谁？刚才枪声怎么回事？都说了不要乱杀人质！为什么就是不听？！”愤怒地责问着，但小头目的手始终放在枪上，警惕性很高，这让苏醒无声解决他的想法落空了。“我是谁？我啊，是要你命的人呢……”瞬间用出八极拳中的危险招式——活步，悄无声息地欺至身前，苏醒干净利落地用刺刀割开了他的喉管。
不过很可惜，对手临死前痉挛的手指还是勾动了手中枪支的扳机。不爽地“切”了一声，苏醒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丢开右手里碍事的MP5冲锋枪，苏醒一把抱住了缓缓软倒的尸体，开始以尸体为掩护冲锋。
对面的黑袍人早已开始射击，一时间子弹横飞。可无奈的是，虽然9×19mm的帕拉贝鲁姆弹停止作用很强，但侵彻作用实在太差，才让苏醒得以举着尸体靠近。
“喝啊——”眼见已经到了危险距离，而那三人又有两人都在换弹夹，苏醒运足力气狠狠地将手中破麻袋一样的尸体冲着那三人掼去。紧接着他熟练地拔出腰间的M92F，便脚下发力冲了上去。瞬间抢入对手身前，连开数枪将对手击倒在地，连看都没看倒地的两人，苏醒再度用出活步，举枪对着最后一人就要扣下扳机。
可是令苏醒始料未及的是，那个匪徒看着自己开枪，脸上却无一丝畏惧，而是带着诡异而又疯狂的笑容冲了上来，作势想要抱住苏醒。
心中警兆大起的苏醒暗叫不好，顾不得再补一枪就一个鱼跃飞身脱离了战圈。紧接着，冲击波和火舌席卷而来，其中甚至还裹挟着小钢珠和碎铁片。一旁离得最近的几个人质被当场炸得飞了出去，眼看是要活不成了。而苏醒也被震得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右臂上被铁片开了个口子，皮肉翻卷，鲜血横流。
“玛德还好躲得快……”从地上翻身而起，苏醒顾不得一身伤痛，匆匆嘱咐惊魂未定的人质们向楼上走后，一把抓起身边的冲锋枪就冲向了楼梯——这么大的动静，下面绝无可能会不上来查看。
果不其然，刚跑到楼梯口，苏醒就瞧见了楼下冲上来的黑袍人。双方都是举枪就射，对射中苏醒的腿部又中了一弹，可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苏醒一个长点射就把下面的两人扫倒在地。
在枪林弹雨中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苏醒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好像整个世界都成了黑白二色，除了眼前的敌人再无他物。仿若狂战士一般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全然没有顾忌腿部涌流的鲜血，苏醒已经再次拔出了刀鞘中的M9。
看着敌人眼中映照出的恐惧，苏醒狂笑着，大喊着“Let'sparty”向着匪徒们发起了冲锋。一个匪徒刚刚举起手中的伯莱塔M92F就被苏醒一个铁山靠狠狠击飞，满面鲜血地趴在了地上不知死活，丝毫没能阻挡苏醒前进的步伐。
距离，已经拉近到无法使用枪械的地步，虽然苏醒也掌握了以近战而著称的枪斗术，但也很难以苏醒目前的身体状况施展出来。三人迅速战成一团，对面的两个匪徒一个瘦小，一个高大，两人配合着竟也是和苏醒打得有来有往。
对于挥舞着开山刀的壮硕男，苏醒一点也没有和他硬碰的想法。选择了避其锋芒的苏醒在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一记力劈华山之后，选择了各个击破的办法。
双腿猛然发力，地板被震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声音，苏醒如同炮弹般向瘦小的男子冲去。“金刚八式——冲捶一击！”不由自主地喊出了招式的名字，苏醒重重地一拳轰在瘦小男子胸部。仅仅一击，那个瘦小男子的胸部就已经被打得凹了进去，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倒飞出去。苏醒没有再对他多加理会，而是转身朝那个壮硕男看去。
“你很强啊。”“彼此彼此。”相互寻找着对方的破绽，苏醒和壮硕男缓缓地兜起了圈子。“不知道我把这个摁下去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呢？”突然，壮硕男掏出了一个遥控器，冲着苏醒晃了晃，让苏醒的瞳孔骤然缩至最小。
趁着苏醒愣神的功夫，壮硕男也是猛地一踏地面冲了上来。苏醒下意识地要反击，可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骤然停止了一切的动作。本来就有很严重的旧伤，刚才又挂了不少彩，苏醒一时间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手里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壮硕男越逼越近。
“扑哧——”痛！无尽的痛！苏醒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哀鸣，可大脑却清晰地告诉自己，决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对手手里的刀已经深深刺穿了苏醒的身体，所幸没有捅中能够直接令人失去战斗力的重要脏器或是脊椎。
“可、可恶……给我动起来啊混蛋！！！”嘶吼着，咆哮着，苏醒丝毫没有去看对手嘲弄的眼神，硬生生把自己从对手的刀上拔了下来。紧接着，苏醒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摆出了八极拳的起手式。
“金刚八式……立地……通天炮！！！”苏醒全力爆发的一拳，竟是直接打碎了壮硕男的下巴，而他的脖颈也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想必是颈椎已经被折断了。无力地抽搐了两下，那人的身体就软倒了下去。
回光返照般的一击之后，苏醒艰难地走向了先前注意到的装着炸药的承重柱。炸药的引爆装置有两种，一种是水银平衡引爆装置，另一种是遥控引爆装置。
“这帮混蛋还真是会折腾，居然搞出这种东西……”恨恨地骂了一句，自知时间已经不多的苏醒开始回忆起曾经佣兵小队的队长的教导来。苏醒当年的队长是个炸弹狂人，人送外号“爆破鬼才”，他提起这种炸弹时总是说它虽然少见，但只要够认真细致，拆掉难度并不大。
一点一点地从侧面把装炸弹的盒子破开，苏醒观察着其中的结构。熟练地找到了干路的导线后，苏醒把刚捡起的M9小心翼翼地伸了进去，在导线上轻轻一划，锋利的刀刃就将其挑断。看着上面闪烁的红灯熄灭，苏醒支起身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样……就结束了呢……赶快去通知楼上的大家让他们下来吧……已经安全了呢……”
“嘭——”苏醒惊讶地回头，却看到了远处那个没死透的匪徒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生命力随着胸膛上不断流淌的鲜血而不断流逝，双腿一软，苏醒就跪倒在地。
“我……还真是没用呢……明明要守护她一辈子的……”轻轻念叨了一句，苏醒隐藏在发帘下被鲜血模糊了的双眼中似乎又浮现出了妹妹的身影。“好想再次见到她……真不甘心啊……居然在这里倒下……”听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感受着逐渐微弱的心跳，苏醒苦笑着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终究灯尽油枯的身体还是缓缓倒下，苏醒的意识也被无尽的潮水般的黑暗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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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尽的黑暗，而此时苏醒的躯体就漂浮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此时苏醒的脑海中一片混沌，无数记忆盘旋着，碰撞着，有父母在世时的记忆，有日常与妹妹相处的记忆，有佣兵战斗时的记忆，以及那个他最不想回忆起的女孩——茉薇……
“本以为都已经忘却了，可心中终究还是放不下呢……”无奈地苦笑着，苏醒自嘲地想。
正当苏醒挣扎于过去的记忆之际，一个轻灵的声音突然响起。“汝现在……可没有时间沉浸于过去了哦？汝之灵魂正在崩毁，赶快做出抉择吧，究竟是成为吾之代行者重现世间，继续守护，还是就此放下一切消散于世，从头来过？”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吾之身躯，吾之灵魂，吾之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妹妹而生的啊！我爱着她，我深爱着她！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论怎样，我都必将重回她的身边，守护她！”涣散的眼神重回清明，苏醒缓缓直起了身子，没有一丝迟疑，斩钉截铁地说道。
“汝之执念，吾已收到。那么，如汝所愿。”随着不知名的声音再次响起，周边一片黑暗的世界瞬间化作了炽白色，刺得苏醒不得不闭上了双眼。“吾以阿赖耶之名宣告，任苏醒为吾之代行者，以英灵之身重现于世，以代行者之名，行尽此世间一切之善，驱尽此世间一切之恶。汝之身，即为吾之剑。以根源之涡见证，于此，契约成立！”
炽白的世界世界中，一个血红色的魔法阵骤然浮现，旋即化为一颗白色的铭刻着红色纹路的晶体没入了苏醒的眉心。
苏醒刚要开口，却被身上剧烈的疼痛打断了，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于是，在苏醒惊恐的眼神中，苏醒的身体开始逐渐缩小……
大概15岁模样，柔顺的黑色秀发绑成单马尾垂在脑后，白皙的肌肤，樱色的嘴唇，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嗯，多么棒的一个妹子……等等，这是镜子？！苏醒觉得自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
“你、你这是在搞什么啊？！好不容易磨练出了一点男子气概，却又被你整成这样？我可不要当什么可爱的男孩子啊魂淡！”炸毛的苏醒再也顾不得和他对话的是当世两大抑制力之一的存在，气急败坏地咆哮着。
“啊啦啊啦，吾可没做什么坏事哦？只是契约自动把汝之年龄还原到了最佳哟？汝之旧伤什么的可是全都不见了哦？而且——吾还稍稍强化了一下汝之身体呢？吾可全是为了汝好哦~”阿赖耶极不负责任的声音响起，虽然看不到她的身影，但苏醒敢肯定，这个腹黑绝对在笑！绝对在笑！而且笑得很灿烂！
“汝也不必在意什么，外表都是浮云。下面说正事。汝脑海里的晶石可以算是一个……嗯……辅助系统一样的存在，汝可以用它联系吾，平时汝的任务都是从这里接受，也可以兑换些东西强化自身。顺带一提，这个面板别人是看不见的。汝应该很熟悉这些，吾就不多说了。”终于正经起来的阿赖耶让苏醒松了一大口气，试着在脑海中召唤了一下系统，苏醒惊讶地发现这面板怎么有种SAO的即视感？！虽然内容还算正常，不过这界面……嗯，无视就好……反正也没人会告抑制力剽窃对吧……
“那么第一个世界就要开始了，汝有关此世界的剧情的记忆会被暂时封印，在世界中需要一个契机解封~初始点数应该是1000，汝可以在系统里强化自己的能力。”阿赖耶的话终于把苏醒暴走的思维拉了回来，苏醒正要开口，却再次被阿赖耶打断。“位面——《绯弹的亚里亚》坐标锁定，传送，开始！”
于是，苏醒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阿赖耶丢进了空间门，开始了他作为一个代行者的无限之旅。
“希望……这次轮回的他能够选择正确的道路吧……吾所能支撑的轮回的次数也已经……不多了呢……”苏醒的身影消失良久后，阿赖耶的声音再次在空间里响起，但其中却难掩深深的疲惫……
（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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